二难推理

你与这20年 美好得令我感到悲伤

一斛珠(aph王耀x哑舍老板)

《一斛珠》

CP:APH王耀&哑舍老板(日常无差)

王耀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着赤龙服的少年手一扬,玉盘中的珍珠就落了一地,一时间大珠小珠落地声很是细细碎碎了一阵。王耀只得收回脚,有些无奈地站在哑舍的厅室中央叹了口气等着这声音平息,随后转过身去歪头望着肇事者,对方却早已缩回手,一幅与己无关地样子翻着账本,手里随便拨着算盘。

 

“那就多留一会儿。”感知到王耀有几分责怪的眼神,毕之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把手里的账本一丢,反是在他开口之前自然地替他做了决定。

 

王耀摇了摇头,小心地避开散落满地珍珠靠近门口,对停在门口那辆车内等候的司机挥了挥手,示意还要多留一会儿,这才俯下身,捡了几把,捧着手心的珍珠归置到他手边的玉盘里去,嘴里咕哝了几句“我这老脸都看了几千年,还差这一时半会儿”之类的话,声音不大,更被珠落玉盘的声音遮掩了几分。

 

可惜还是被少年听进了耳朵,抬起头来望进人心底,两丸眸子清澈分明。被看的那人倒是毫不领情,刚捧过珍珠的手不轻不重地敲打了毕之的脑袋一下,然后不由分说赌气似的把他的头发揉乱,西装袖扣划过鬓角,微凉。

 

“为老不尊。”赤龙服少年哼出一句抗议。

 

王耀嗤地笑出声:“少来,你算起来也是几千岁的老人家了好吗。”

 

毕之这才施施然走出来和他一起捡拾地上的珍珠,一时间无话。王耀也是在这样片刻的静默中意识到刚才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并不贴切,手中的珍珠颗颗均匀饱满,圆润丰泽,似乎是……

 

似乎是从前见得熟了的。

 

他捏一捏手中的珠子,手心湿热,问道:“毕之,这总不会是从前哪朝上用的珠子吧?”

 

毕之垂着眼开口:“当然不是。我可从来没说过,哑舍里没有赝品。”语毕唇角却蕴了几分得意的笑抬眸,将那人哑然失笑的表情收入眼底。

 

“你还记得多少从前的事,五千多岁的老爷爷?”毕之斜倚在架子上,一个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虽然问话有些调侃似的,语气却平添了几分认真。

 

王耀背对着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语调如秋日太液池平静无波:“有什么记得不记得的,若局势转换,记得不合时宜,那忘了便是。”

 

不意听到这样的答案,毕之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反应过来,或许是刚开过的会议触动了面前的人什么,接着听见对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在所有人都觉得你忘了的时候,有所作为让他们自己想起来,那感觉也不错。”

 

王耀说出那句话时的神色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气势,这让毕之的思绪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是太久远的时光,隔着早已灰飞烟灭的故人,隔着戏剧化的轮回变换,回首万里,在与君初相识时定格,纵然这些年他变了太多太多,那神色与如今一般无二,原来竟是从未消弭。

 

对视的一瞬间,不用再说什么,上千年的默契让毕之足以在这个眼神的交换中明白对方的心意。

 

可是此刻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温润的声线钻进耳朵,酥酥的痒,无端地让人安心:“所以说,改变是必然,不变也是必然。毕之,好在,总有一些事情是不变的嘛。”

 

好在,你是明白的。

 

“比如你这个小鬼几千年了总是不知道尊老,我可都记着呢,三百年前你居然趁我睡觉剪了我辫子,六百年前你把我好不容易抓的上古神兽抢走说好只是玩玩结果却不还我,还有,还有一千二百年前……”王耀语调一转,不依不饶如数家珍。

 

“哎呀,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记仇呢。站住,珠子都踢到柜子下面了。”

 

“你忍心让五千岁的老年人趴下去给你捡?赶紧地,小甘罗自己捡去,不然我再给你记一笔。”

 

“刚才不还说我也是千岁老人,这会就变卦了。”毕之好笑道,拗不过他,最后也是只好取了扫帚来才把珍珠尽数捡齐了。

 

“小甘罗,这次我可真的该走了。”瞥见王耀抬腕看了看时间,毕之坐回自己平时的位置,慢慢地拨弄着玉盘里的珍珠,“嗯”了一声。

 

寂静片刻,他只好先开口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我要数一数。”

 

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很快便撤去。这次他没有再抬头,只看着手中珠子洁白莹润,在哑舍暗暗的灯光下有淡淡的光泽流转不定,口中喃喃地低声数着“三十六,三十七……”

 

确实是够无聊的吧。他这样想着自己的行为。

 

华丽而无聊的生命,如同哑舍中的帝王旧物般日渐蒙尘,只有脚下的土地和面前这个人,合二为一成漫长时光里唯一的救赎,是时代给他最后的印记。

 

汽车启动后疾驰而去的声音清晰可辨,哑舍内恢复成一人。他忽然想起那很久很久之前的院落,如今早已沧海桑田,那时他却可伏在案上假寐。为什么要装睡,他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小孩子心性吧,虽说是十二岁官拜上卿,奇计过人,但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尤其是在他面前。

 

晚风渐起,落叶于无声中委地,又于无声中被细细扫去。小孩子宽大的墨衫衣袂被吹起,和那个人赤红的衣袍飘动纠缠,转瞬分开。而后地上未及清扫的落叶被红袍划过,留下一道痕迹,宛如后来他背上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小孩子知道那是他离开了,小孩子却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再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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